苏秦又来到楚国对楚王说“齐人之所以胆敢割取楚国那么多的土地是
苏秦又来到楚国,对楚王说:“齐人之所以胆敢割取楚国那么多的土地,是因为他们挟持了太子。如今虽然得到了土地,但还在那里要求割让土地,不知休止,这还是有太子作要挟的缘故。我愿意设法赶走太子,太子一走,齐国就没有了人质,必然再不敢向大王索要土地了。大王趁着这个机会和齐国达成一致协议,与之结交,齐国人一定会接受大王的要求。这样一来,既消除了让大王寝食难安的政敌,还结交到了强大的齐国。”楚王听了十分高兴,说:“寡人将楚国托付给先生了。”可见苏秦的计策可以替楚王早日赶走太子。
苏秦又来见太子,对他说:“如今掌握国家政权的是楚王,太子您不过是空有虚名,齐国人未必相信太子的许诺,而新楚王已经割让土地给了齐国。一旦齐、楚两国交好,太子就有可能成为其中的牺牲品,请太子早做打算。”太子说:“谨听您的命令。”于是太子准备好车辆,乘车连夜逃走了。可见苏秦的计策能尽早打发太子离开齐国。
苏秦又派人对孟尝君说:“劝您扣留太子的,是苏秦。但他不是忠诚于您的人,他其实在为楚国的利益而奔忙。他唯恐您察觉这件事,就通过多割让楚国土地的做法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。这次劝说太子连夜逃走的也是苏秦,可您又不知道,我私下里为您怀疑他的用心。”孟尝君非常生气,恼恨苏秦。可见苏秦的计策可以使人到孟尝君那里诋毁自己。
苏秦又派人对楚王说:“让孟尝君扣留太子的是苏秦,奉王而代立楚太子的也是苏秦,割地来达成协议的是苏秦,忠于大王而驱逐太子的依然是苏秦。现在有人在孟尝君那里诋毁苏秦,说他厚楚而薄齐,一心为大王效劳,希望大王能知道这些情况。”楚王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于是封苏秦为武贞君。可见苏秦的计策能为自己得到楚国的封赏。
苏秦又通过景鲤对孟尝君说:“您之所以名重天下,是因为您能延揽天下有才能的人士,从而控制齐国的政局。如今苏秦乃是天下出类拔萃的辩说之士,当世少有。阁下如果不加以接纳,一定会闭塞吸纳贤才的道路,也不利于开展游说策略。万一您的政敌重用苏秦,您就会产生危机了。现在苏秦很得楚王的宠信,如果不及早结交苏秦,就很容易和楚国结下仇恨。所以说您不如顺水推舟,和他亲近,给他荣华富贵,您就能得到楚国的支持。”于是孟尝君和苏秦言归于好。可见苏秦的计策可以说服孟尝君善待自己。
本篇充分展示了苏秦作为谋臣的风范,凭借着他三寸不烂之舌,使齐国和楚国之间的关系千变万化,而这一切似乎都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中。
一件事情有许多的发展趋势和可能,但它具体朝向哪个方向发展,人们只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控制。这种程度,可以很大,也可以很小。而正是这种程度大小的区别,区别出了人的因素在参与事件的过程中的作用大小。
在本篇所叙述的事件中,苏秦发挥了巨大的影响,自始至终控制着事态的发展。本篇可以让人们领略到了纵横家的智慧是多么高深,他们能够游刃有余地操纵和掌握某些历史事件的进程。
孟尝君为将入秦,止者千数而弗听。苏秦欲止之,孟尝曰:“人事者,吾已尽知之矣;吾所未闻者,独鬼事耳。”苏秦曰:“臣之来也,固不敢言人事也,固且以鬼事见君。”
孟尝君见之。谓孟尝君曰:“今者臣来,过于淄上,有土偶②人与桃梗③相与语。桃梗谓土偶人曰:‘子,西岸之土也,挺子以为人,至岁八月,降雨下,淄水至,则汝残矣。’土偶曰:‘不然。吾西岸之土也,吾残,则复西岸耳。今子,东国之桃梗也,刻削子以为人,降雨下,淄水至,流子而去,则子漂漂者将何如耳。’今秦四塞之国,譬若虎口,而君入之,则臣不知君所出矣。”孟尝君乃止。
为孟尝君:薛公靖郭君田婴的儿子,名文,号孟尝君。②土偶:泥塑的偶像。③桃梗:用桃木制作的木偶。旧俗认为桃木可以避邪,往往置桃梗于门前。
孟尝君准备到秦国去,前来劝阻他的人非常多,但他一概不听。苏秦也想劝阻他,孟尝君说:“关于人的事情,我已经都知道了;我所没有听说过的,只有鬼的事情了。”苏秦说:“我这次来,本来就没有打算谈人的事情,本来就是打算和您谈论鬼的事情才来见您的。”
孟尝君接见了他。苏秦对孟尝君说:“我这次来齐国,路经淄水,听见一个土偶和一个桃人在说话。桃人对土偶说:‘你原是西岸的土,被捏成人的模样,到八月的时候,天降大雨,淄水冲过来,你就会被冲得残缺不全了。’土偶说:‘你说得不对。我是西岸的土,即使我残缺不全了,那也是仍旧在西岸。但是你呢,你是东国的桃木,被雕刻成人的模样,天降大雨,淄水冲过来,就会把你给冲走,那么你还不知漂流到哪里去呢?’现在秦国四面都是险山要塞,就像虎口一样,您进去了,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能够出得来。”孟尝君于是就不去秦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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